——在韩少功文学馆开馆仪式上的讲话
彭千红
(2021年9月26日)
今天,坐落在八景峒山南水北的韩少功文学馆正式开馆,受中共汨罗市委书记朱平波的委托,我代表汨罗市委、市政府表示热烈的祝贺!向韩少功主席表达崇高的敬意!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韩少功的名字逐渐成为华语文学圈中最响亮的一个名牌,特别是在伤痕文学、改革文学、反思文学之后,他将视觉移向厚重的传统文化,用作品表达对民族生存之“根”的追寻,确立了其寻根文学标竿式“鳌人”的地位,对当代文坛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也因此获得了法兰西文艺骑士勋章、华语传媒文学奖、纽曼华语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等诸多 荣誉。
韩少功几十年的“发狠”,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气质和精神力量。其主要作品《西望茅草地》、《马桥词典》、 《山南水北》、《暗示》等,描写的大多是我们汨罗农村农民的“天罡日夜”。有对农民在社会大转折中思想坚守和应变方式的铺陈讲述,记录了中国农村近半个世纪以来波澜壮阔而又似乎难以打捞的艰辛历史。有对湘东北农村语言、习俗、人情、劳作的细密描写,犹如截取一段段洋葱细胞的片段,拿到显微镜下观察与分析,具有地域的代表性。有通过灵敏风趣隐秘的手法,把一些日常生活隐藏起来的道理、逻辑、因果、天命等描绘出来,生动活泼,若隐若现,“打不湿又揪不干”,似曾相识又青涩无痕。当然,也有对封闭、“呆痴”、冥顽等落后民族文化形态的批判与深刻反思。这些都体现出作者对于文学之根的深度把握和抽丝剥茧的火眼金睛。
以世俗的眼光,韩少功作品既不能在官本位意识形态中讨得半丝好处,也不会被快意恩仇的小说读群细思慢品。但他从来不理会这些,在一生跳跃着活在疯狂文革、开放改革、致富小康不同界面的“糠箩”“米箩”中,他没有被时俗所裏挟,也没有漠视社会底层人民纯善的美好,他以忠直的体察和宽阔的思考,找到个体生存的品质和民族进步的高贵,发掘和重建了乡土生活的丰沛意义,既往观四荒,又软化人心,使人走出喧嚣的热浪,使看不见的东西被我们看见。
韩少功的文学范式还在于他一直是用生命在写作。他十几岁就上山下乡到汨罗农村插队当知青,继而在汨罗工作生活“劳奔”上十年,知天命之年又回到汨罗农村筑庐而居,像陶渊明一样倾心农事劳作,长年与农民并无二致的“过日子”,经常挑着粪桶、穿着解放鞋与农民交朋友“嬲乱谈”。在他看来,现代人充盈的城市生活已经捆绑了个体情趣,那些“电梯”“沙发”“水泥火柴盒”不过是拘捕人们的工具,像蚂蚁钳身,浑身痛痒,所以他要自由的穿越。他每年要有一半的时间回到几十年前“烟熏火燎”的乡村,因为这是他当知青时在大饥荒背景下与大自然建立的依存关系,也因为他认知到人类进程的危险以及人的个体生命的脆弱。这是一种对天地宇宙和生命皈依的觉悟,也是大彻大悟。他用优美而思辩的笔触叙述乡村赞美自然,并不是要抵制科技的进步、生活的快捷、经济的全球化,他是用一种自我欣赏自我舒适的状态在体验生活并“坐堂享福”,同时也是以一种逆思维的模式为读者提供另类生活的门道,使读者在生活层层压力包裹中聆听生命本真的呼唤。
今天,我们选定韩少功生活了几十年的特色场景,在大山深处成立韩少功文学馆,主要是对其文学思想和文学成就“齐拢”“收兜”,彰显其文风文品,产生植入骨髓的精神传递,以及对人类命运的眺望和反思。成立文学馆的初衷,不是为韩少功的文学作品打一坑“生基”,挖一间“茴孔”,而是要构造一座以文学为体以精神思想为魂的灯塔,照亮世人,焊接古今,流传后世。
我们相信,韩少功文学馆的功用就像清风明月,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韩少功的文学精神犹如浩瀚星辰,始终激励着人们深思高举,穿越寰宇。韩少功这个名字好比明珠瑰宝,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永久发光!